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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全椒县城老字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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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4-14 12:30:0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何庆兴书店 122938ohhn1vk5wzos9ln7.jpeg 儿时的记忆中,何庆兴书店坐落在全椒县凤凰街靠丁字街口的路南边,三间门面,两间经营京广货业,一间带有“L”字型高大木柜台,经营文具书籍。直接与“何家书店”打交道的是在我读小学二年级。一天放晚学后,父亲带我到何家书店买办公用品,主要有红、蓝墨水和白报纸,是父亲为学校选购的。“L”字型柜台靠中间部分是一个长长大大的玻璃柜台,在那时算是很洋气的。玻璃柜台里摆满了文房四宝,还有较时尚的“原子笔”、铅笔。由于是傍晚,来不及细看,在父亲替学校买了办公用品后,也替我买了半张白纸。当时白纸叫白报纸,八分钱一张,半张白纸订一个写造句用的本子,花四分钱。何家书店不但卖文具纸张,还卖各种教科书。那时还没有新华书店,一到开学,柜台前挤满了四乡八镇的老师,他们都是来为开学准备买各种课本、纸张和文具的。京广货业即现在的百货业,是鸦片战争后,外国货物的输入,才出现了商店设置的百货业。经营商品包括针织品、鞋、帽、搪瓷、铝器、玩具、文化用品以及部分五金、电器用品。何家书店名为“何庆兴号”,由何永生先生创立。书店在主营上述商品的同时,兼营文具书籍。当时类似的还有西门的“翠文号”,店主杨树临也经营书店,但与“何庆兴号”相比,规模小得多。正因为“何庆兴号”经营有方,百货及书店生意一直很兴隆。也正因为如此,在后来的“三反”、“五反”中,何家的子孙都背上了一个“资本家”成分。其实在现在来看,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货店、文具店加书店。金老五茶馆 122939qeaifvfiifgnveen.jpeg 全椒县城一向有早饮茶、晚沐浴的习惯,俗称“早上皮包水,晚上水包皮”。全椒的茶社古已有之,如东门的汇中茶社,袁家湾的襟襄楼茶社。就是在西门也有像“集贤居”、“饮绿”和“正兴”好几家茶馆。而我熟悉的是位于小桥湾与宝林桥之间的“金老五茶馆”。金老五茶馆三间门面,两进加上两厢共八间。烧水的老虎灶设在天井靠右的厢房边上。门面一敞放八张八仙桌。天刚麻丝亮,西门一些遛鸟的老人拎着鸟笼来到茶馆,把鸟笼挂在天井的绳子上,定心定意地品起茶来。跑堂的见有客人来了,一边高声叫喊:“客来啦!”一边双手不闲地跑到客人就座的方桌边,一手放下茶碗,一手高悬铜壶,把滚开的水不偏不倚地倒入茶碗中。在合上茶碗盖的一刹那,清脆的碰撞声犹如打击乐中的“清音”。接下来,四个小碟放在方桌正中:一碟花生米、一碟五香豆、一碟臭豆腐、一碟油炸干,还有的外加一大盘酥笏牌。茶客有三两一桌,也有独饮独品者。对座品茗的一般是就茶馆议事,围成四方的大多数是轮流坐庄。独饮者多半是附近遛鸟的主儿,他们是茶馆的常客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不论刮风下雨,不论春夏秋冬,几乎固定在那个位子。因此只要他们一落座,不变的四样茶点立刻呈现在眼前。门前的油条锅、烧饼炉也是茶馆的一部分。茶馆从解放前一直经营到一九五七年。这其中我到茶馆品茗的机会并不多,记忆中每年也只有三五回,那都是跟着爷爷去的。有时爷爷在和客人边谈事情,边品茶,我坐在一旁边吃着花生米边看“小人书”。印象最深的不是去品茶而是去听大鼓书。那时一般的茶馆下午、晚上兼设彩挑、清唱。有时下午还说评词、唱大鼓书。从五十年代初期直到五八年大跃进前夕,金老五茶馆每天下午都有一场评书。说书的是管坝人,姓孙。八十年代后期我因工作关系到管坝还见过此人。为了听他讲的《三侠传》,有时甚至偷偷旷课,直到被父亲发现扭着耳朵回家。现在回忆起来,那童年无知听大鼓书的感觉真好。一关子听完了追下一关,一直追到说书人说“且听下回分解”为止。大跃进以后,茶馆作为资产阶级阵地被废除了。但是留在脑子里茶馆的记忆却一直跟随着我,特别是那难忘的茶馆里说的大鼓书。杨棣生油坊 122939l6pkf8dva5aff8x6.jpeg 提起“杨棣生油坊”,西门街及西乡的人全知全晓。杨记油坊坐落在西门小桥街的北侧,坐北朝南,三间三进外加最后一个侧厢。迎门是“L”字型柜台,靠街的一面台面较低,好几个油桶一字排开。油桶里分装菜油、麻油、花生油等品种。从一斤到五钱用来量度油的“端子”,一字挂在用铁丝做成的工字架上。每只桶上至少有四只以上用铁皮或木头做的端子。我对油坊的印象缘于每日晚饭前拿着小碗到油坊去打麻油。晚餐拌个凉菜或吃臭豆腐,家中没有存油,只得临时去打,那时几乎家家如此。一次至多打五钱麻油,盖了个碗底,但用来拌菜是绰绰有余的。我特喜欢闻油坊的香味,由于我上的小学就在油坊的对门,即使后来搬入新校址,离油坊也不足一百米,因此一起东风或北风,正在上课的我们都知道油坊在“出油”了。每逢星期天,我们总喜欢钻到油坊去玩,看打油是小事,主要是去蹭花生饼吃。刚出榨的、带着稻草扎的花生饼硬而香,一块压一块地堆放在露天的棚子里,我和几个小伙伴时不时地去“偷”点解馋。第二进放着一个大碾子,有时用毛驴拉碾,有时用人工碾。最后的厢屋才是真正的工场。十几个“油鬼子”,光着脊背,穿着几乎能流油的短裤,喊着震天的号子,一夯一夯地、有规律地榨着油。杨记油坊用的料多是西乡和南乡农民自产自收的菜籽、花生、芝麻。一到秋后,排队榨油、卖菜籽、花生的人山人海。其中大多数是用菜籽、花生换油。一直到公私合营,杨记油坊才正式歇业。杨家好几个人进了“合作化”,油坊的买卖也停了。杨记油坊这种前店后坊、自产自销的经营模式,方便了周边的群众生活,活跃了当时的市场。随着政治运动的风起云涌和经济的转型,杨记油坊销声匿迹,几代人创办的“杨棣生油坊”也从此无奈地划上了令人遗憾的句号。王永和药店 122939sxii008i0iuu8x8d.jpeg 在小桥街和凤凰街的交汇处,有一个闻名于全城的老字号药店——王永和药店。它紧临宝林门,是县城和城郊结合部的必经之地。因此,一年四季,生意兴隆。药店坐北朝南,一敞三间。右边一间“匚”型木制柜台,右面是占满山样的紫檀色中药隔柜,排列整齐的百十个盛中药的抽屉上,工工整整地贴满了各种中药标签。离药店很远,就能听到铜制药杵在密封的铜制器皿里上下不停地捣动的响声。柜台前,一般都有三两个顾客拿着中药方在等待配药制剂。戴着瓜皮帽的“朝奉”(即店员)正在细心地抽动一个又一个盛满中药的小抽屉,用小铜秤称量按处方开出的各味中药。在全部称完配好后,又用专用包药的方块黄纸把一剂剂中药分别包好,再用悬挂在柜台上方的纸绳打成一捆。后面账房先生按处方把算盘打得格格响,朝奉一手收钱,一手礼貌地把打好包的中药送到顾客手中,点头哈腰已成习惯。药店的朝奉非同一般,他必须从当“相公”(即学徒)开始,熟悉各种中药性能和名称,不看标签也不至于抓错。三年满师后,才能升为朝奉。升为朝奉后才有月工资,而相公在学习期间必须缴纳学习费用,叫“拜师礼”,药店提供食宿。我与药店打交道是十岁那年暑假,身上起满了疖子,都说王永和药店的“一扫光”膏药灵,于是自己前去。站在柜台里的朝奉一看买膏药的,笑着接过钱,递上几张膏药。果真不假,这一贴把疖子催出了头,父亲狠着心用力挤出了带血的脓液,没几天全身疖子就痊愈了。有时我也看到炎炎夏日挑担子卖草的人在药店旁歇下担子,买一两包人丹。据说,这人丹是药店自己调制的,比日本的仁丹都好使。住在西门包括宝林桥外的乡下人,似乎对王永和药店更相信无比,其信任度看来还是来自店内出售药物的疗效。公私合营的五十年代末,全县大大小小的药店撤并,成立了“县药材公司”,是国营的,原先药店里的店员大多归顺到公司。在上世纪七、八十年代,我还在药材公司看到过我熟悉的王永和药店的几位老店员。程秉东糖坊 122940z10bzb8ntc6kb36u.jpeg 程秉东糖坊就在我家的对门,坐南朝北,三间门面,外加向东的厢房。院子里建有锅屋,里面有三眼炒锅。糖坊生产的糖食大多是百姓喜爱的糕点:如酥糖、方片糕、大老罐、寸金糖、交切、芝麻糖之类。大多数食品都是现做现卖,比如做方片糕。把炒熟的糯米糕粉拌上上等白糖,放水调至干湿适中的糕粉,倒入铜制的糕盒内,用似瓦工的泥刀那样工具把糕粉压紧、压平,再翻过铜制的糕盒,把成型的糕放在案板上,一盒正好两方,再用刀细细均匀地切成片。在拌糕粉时,有时在糕粉中加入芝麻、核桃仁、红丝绿眉,加入芝麻切出的糕叫“麻烘糕”,加入核桃仁、果仁的糕叫“玉带糕”。一般逢年过节,这两种糕卖得较火。也有什么也不兑的“方片”,价格适中,销量也很可观。有办喜事的人家需要“欢团”,糕点房就特别加工。把炒好的糯米泡子放在毛竹匾上,用两根像扁担一样长的半圆毛竹筒夹起“欢团泡”,互相搓揉,一次能成型十几个“欢团”。不一会工夫,一大竹扁“欢团”就呈现在眼前。再在“欢团”上点上洋红、洋绿,以示喜庆。程秉东糖坊的“雪枣”也很有名。炸“雪枣”首先要做坯子。把糯米先磨成粉,加水调成面团,蒸熟后再切成一块块像私章大小的坯子,放入竹匾,晒上一两日,半干后再放入油锅炸,“私章”大小的坯子经油一炸,就变成“青头嫩”萝卜大小,这种雪枣再滚上糖粉,进嘴酥甜,嘴一抿就化。小时候有时故意把晒在我家院墙上的雪枣坯捣下来,回家煮粥吃,是另一番滋味。程秉东的三个儿子,继承父业的只有老大,公私合营后,进了全椒食品厂。现在街上较有名气的“宫廷食品”,还有程氏血统的成分。小聚“美洲” 122940y0b0u6ve0n043bn6.jpeg 这里的“美洲”,不是七大洲之一的美洲,而是闻名于全椒县城的老字号酒馆,全称“美洲酒馆”。美洲酒馆的创始人是袁明怀先生。该酒馆开设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,抗日战争时期迁至广平镇,战争结束后又搬回到县城。从我记事时开始,美洲酒馆就坐落在繁华的凤凰街上。这里各种商家鳞次栉比,街上行人摩肩接踵,是当时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。临近中午,酒馆开始上客,有时十几个方桌坐得满满当当。酒馆坐北朝南,三开间两进加两个包厢,中间有天井院子。第三进为袁家的住宿区。每逢集市,酒馆一席难求。店里的小伙计肩头搭着擦桌子的家织粗布,身上围着油亮的围腰,从这桌跑到那桌。上菜的伙计两手端着长方形的菜盘,把顾客需要的热菜、凉菜一一端送到顾客面前。上茶的、送菜的、装饭的、买单的来来回回,吆喝声不断。厨上厨下忙得不亦乐乎。虽然美洲酒馆离我家不远,但上馆子的机会并不多。有时奉父亲之命到美洲酒馆“斩上”一座鸭,外加一个“桶钩”(即鸭头),再到小桥湾的汤宏酒店买上二两烧酒,只有这个时间才能细细打量酒馆的全貌。等到我有能力上“美洲”时,“美洲”的风光已经不在。那时已走上合作化了。酒馆也不例外,成集体的。记得一次从乡下的学校回城,因为是周六,再加上同事的劝掇,“到美洲撮一次”。于是,连我在内四位仁兄直奔凤凰街“美洲”酒馆。服务员见上客了,连忙招呼起来。我们坐定后点了四个菜一个汤。记得首选的是咸板鸭。美洲酒馆的咸板鸭是自己加工的,已有百年历史,肥而不腻,别有风味,非常有名。外加一盘炒腰花,一盘鸭杂,一盘油炸花生米。汤是菠菜鸡蛋汤。四人一瓶高粱酒,边喝边谈。也许是风味不减当年,大家大快朵颐,都很尽兴。一买单,连菜带饭加酒,一人才花一元五角钱。付了钱打着酒嗝,满面红光带着几分醉意离开了“美洲”。到了八十年代中期,凤凰街扩建,美洲酒馆已不复存在。如果不是那一次与几个同事小聚“美洲”,这全椒城有名的老字号无声无息地消失,将会成为我们一生的遗憾。好在“美洲”,我去过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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